黄页信息我很想转过身去看一看，但是沈的话让我不敢冒险。如果我转过身看到震惊的一幕怎么办？
我调整了一下姿势，用眼角扫视了一下四周。还好躺在床上的尸体就在那里，和之前没什么区别。
我特意观察了他的嘴唇，没有看到蠕动的迹象。既然如此，刚才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？我听错了吗？
“杨…首长……”
那个陌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，比上一次更悲切，好像还在流泪，让我分不清是男是女。
“谁？站在我面前，躲在我背后，这是什么本事！”我声嘶力竭地喊着，故意给自己壮胆，其实身体在发抖。
声音落在地上，没有回应，四周一片寂静，只剩下我粗粗的呼吸声。
“你在喊什么？”
沈突然出现在门口，惊讶地看着我。
我连忙回答:“没事，你回来就好。”
沈若有所思地走到尸体前，戴上一副新手套，眼睛在尸体和我之间徘徊。
“你确定没事？”沈低声问道。
我慌了。她看到什么了吗？我以前经常被人骂。你想告诉她刚才发生了什么吗？
“我……”我用手反复揉着大腿。“刚才有人叫我的名字。”
沈的额头慢慢舒展，没有丝毫惊讶，好像Si 空已经习惯了。
过了几秒钟，沈对说道，“刚才是你的幻觉，因为你闻到了尸体的味道，导致你的大脑昏厥。你能理解这个吗？”
“真的吗？”我对沈说的话半信半疑。我刚才明明听到了。一点也不像幻觉。她在故意隐瞒什么？还是如他所说。
“别盯着看了，把那个盒子拿过来。”沈指了指角落里的塑料盒，我起身递给她。
“不是刚给你的吗？不要出现在我身后。”
听了她的话，我发现自己站在了她的身后。
“对不起，沈少爷，不，是沈。我下次不会了……”
“嗯，你是新来的，很多事情你都不熟悉。这些天你什么都不用做。看着我工作。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。”
说话间，沈打开塑料盒，从里面拿出一些针线和刮刀。
沈向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，我也紧随其后。
“你好，我是沈，人体化妆师。我会对你身体的构成负责。如果我冒犯了你，请原谅我。”沈像祈祷一样，对着身体自言自语道。
刚才我觉得有点恐怖，但听了沈的祈祷后，我又觉得有点好笑。
不过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。以前给明星化妆的时候，我会在正式开始前说几句客套话，免得弄得不合适的时候麻烦。
但明星是个活生生的人，和现在的情况很不一样。如果明星服务不好，就会被投诉。身体会怎么样？现在我有点不确定是否应该对遗体有礼貌。
“我叫杨逵，是新来的化妆师……”
“你不用，看着就行。”
沈再次拿起工具，开始修理遗骸一挥。
我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。沈把针穿过去，小心翼翼地把尸体脖子上的伤疤缝好。技术非常娴熟，甚至让我误以为沈在给麻醉的病人做缝合手术。
几分钟后，沈已经处理完了尸体脖子上的伤痕，然后拿起了几个瓶子和罐子。
沈站起来左右摇晃了几下，脊椎咔嚓一声:“现在外伤已经处理好了，接下来就是用粉底补色，掩盖缝合的痕迹。”
我奉承道:“你厨艺这么好，都快赶上外科医生了。”
“记住，杨逵，不管死者长什么样，地位如何，你都要尽全力让他们有尊严地离开这个世界。”沈桓伊认真地看着我。
我用力点头，答应道:“放心吧，我会做到的。”
“啊，如果他听了我的话，他就不会……”沈嘀咕着，刚说到一半，又把话吞了回去。
“他是谁？”我问。
“没什么，以前的同事后来走了。”
沈敷衍地回应了一句，然后弯腰在身上涂粉底，时不时地跟我解释:“人死后，皮肤会变得又黑又僵硬，所以上妆的时候，不能按照常规的方法来。必要的话可以用一点隐形胶。”
我点点头，一半注意她说的话，另一半盯着死者的脸。
经过沈巧手的梳妆打扮，血淋淋的死者脸上多了几分平和，一点都不像死者，也正因为如此，心里的恐惧减少了许多。
几个小时后，化妆完毕，最后一步是给死者穿衣。在沈和我的配合下，我终于把那套衣服穿在了死者身上。
中午，沈锁上更衣室的门，领着我走向餐厅。
一路上我们遇到很多同事，大家都没说什么，只是微微点头。
殡仪馆里的餐厅是几间小瓦房，里面的装饰很简单，但是宽敞明亮，看起来很舒服。
沈指着厨房的窗户提醒道:“杨逵，等会儿跟老爷说，你要一碗素面。”
我不解地问:“为什么？是不是规定上班第一餐必须吃面？”
沈微微摇头，柔声道:“希望你能吃点别的。”
我没有再说话。轮到我做饭的时候，我直接让师傅带了一份红烧鱼。反正是免费的。为什么不吃点好东西呢？
吃完饭，我端着菜找了个位子坐下，却发现餐厅里好几桌人都挤得满满的，沈也不知道去哪了。
就在我绝望的时候，一个西装革履的小哥指了指餐厅的一个角落。我环顾四周，发现一张两人桌藏在那里。
我赶紧谢过小哥哥，快步走向小饭桌。这时，我身后传来几声笑声。我没有在意，加快了脚步，生怕别人抢走位置。
终于如愿以偿的坐在了小餐桌前，挥了挥筷子，吃了一口红烧鱼，但就在肉含在嘴里的时候，突然脑海里浮现出了早上死者脖子上那道血淋淋的伤疤，然后肚子开始发胀。
我试着咽下嘴里的食物。毕竟在大家面前吐槽是不光彩的。
可问题是，我一口鱼也吃不下了，脑子里全是血淋淋的伤疤，挥之不去。
这时，我想起了沈对的指示。看来她早就料到我不能吃荤菜，所以让我吃素面。
最后只好硬着头皮向厨师要了一碗素面。
但当我回到座位时，发现对面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大爷，浅蓝色的工作服上点缀着大大小小的油渍。
我把素面放在桌上，正要挑筷子吃，舅舅说:“新来的？”
“是的，第一天。”我放下筷子，抬头看着舅舅。
大叔满脸皱纹，咧嘴一笑，满嘴黄牙。看起来他应该有六十岁左右。
爷爷冷冷一笑，拿起自己菜里的红烧肉，往进口里送。同时他发出吱吱的声音，让我很不舒服。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那个伤疤。
为了转移注意力，我就埋头吃面，可是刚吃了几口，对面的大叔又说话了。
“你是沈大侠的徒弟吗？”
我一愣，沈是谁？你说的是沈吗？她有这样的外号吗？其实联想到丢西姆的故事，看起来她应该挺漂亮的。
虽然整个上午我都和沈在一起，她却始终没有摘下她的口罩和防护服。我想在晚餐时看到她的样子，但她消失了。
“不说话？就是这样。”爷爷又送了一块红烧肉进嘴里嚼着。
我实在受不了他的吃相，于是把眼睛转到一边，问道，“沈就是沈迪辛的故事吧？你跟她熟吗？”
爷爷笑了，声音有点粗，嘴里的肉差点喷到我脸上。
